遵从本心、落子不悔。
莫央然皱了皱眉。
道义真的只有这么简单？
“原来如此, 难怪师尊会夸赞苍冥这个混蛋。”
峋生眼眸微眯，“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不愧是峋生，一眼就看穿我的心思。”空灵把剑丢给峋生, 一副不惧生死的模样说道：“我们努力了千年却连头绪都没触碰到, 说明我们错了, 更小瞧了所谓的天劫。”
峋生皱了皱眉，“苍冥知道会心疼。”
“不, 他知道了反而会支持我。”空灵回眸淡然一笑, “当然, 我也不会让他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二师兄，你要帮我。”
“……”峋生叹息, “你这声师兄, 让我不帮你也不行。”
空灵呲牙笑了笑，随后想到他的另一位师兄, “二师兄，待我回归最初时，你把我和伏渊一起封印在星辰空间吧！”
“你这样做……”
“我这样做是为了我自己。”空灵见峋生满眼都是不信，心虚地撇开视线，“二师兄，这场天劫不是那么容易结束，所以为了能顺利破劫，我们得借助一些意想不到的外助。”
“怎么做？”
空灵很高兴峋生同意他的决定，赶忙拉着对方朝宫殿方向边走边说, “你看敌人不是想借助九千世界的黑暗能量重归这片天, 那我们不如利用时空之术引其他人来干扰, 如此一来……”
后面的话全部都被莫央然过滤了, 脑中只剩下连续重复的时空之术四字。
这是他听错了还是幻境出问题了？
“非你幻听, 而是事实。”
“谁？”莫央然环顾四周，发现没人时，茫然嘀咕道：“是我幻听了？”
“你没有幻听。”
“是谁？出来！”莫央然气急败坏地质问道：“是不是你把我弄到此处？你到底有什么目的？还有为什么让我看这些东西？”
“自然是为了消灭敌人。”
一袭白衣的空灵出现在莫央然面前，吓得连续后退。
“你你你……”莫央然看着后方还在和峋生聊天的幻境画面，再看微笑的空灵，疑问道：“你是幻境还是真实？”
空灵叹息，“你不认为你的这个问题很蠢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们同处幻境，你说我是幻境还是真实？”
“谁跟你说幻境不幻境，我是问你怎么进入这个幻境里，还有你刚才那番话是什么意思？消灭敌人？什么敌人？”
“嗯，要细谈恐怕十天半月也说不完，到那时别说消灭敌人，苍冥圣仙都可能性命垂危。”
苍冥圣仙，是说楚痕！
莫央然跑上去抓住空灵的手臂，急切问道：“楚痕怎么了？他和我的其他朋友在哪？”
“他们都在封印之地，等着和敌人正面对抗。”
“封印之地，换言之，我此时在空灵秘境？”莫央然提起空灵秘境，再看眼前的空灵，猛然瞪大眼睛，“这座秘境叫空灵，而你也叫空灵，难道说……”
“不错，此处是封印我和伏渊的封印之地，当然对外称是空灵秘境。”空灵摸着莫央然的脸颊，“我等了千年，总算等到你了，我的转世。”
“转世！”莫央然指了指着空灵又指着自己，“你说我是你的转世？”
“你刚才不是在看到我的容貌后猜到转世的可能性吗？”
“可这也太荒唐了，我就是一个普通魔修，怎么可能是你的转世。”莫央然突然觉得苏羽炫的嘴是有毒的，说他是某个仙者转世，还真应验了。
“楚痕最初是苍冥圣仙你也不信，现在不是理所当然接受了。”
“……”怎么办，他说的自己无法反驳。
莫央然调整情绪，再道：“好，就算我是你的转世，那你引我来此的目的是不是让我恢复记忆，搞清楚这一切的因果。”
“除了记忆，功法也很关键。”空灵打量莫央然几眼，不屑道：“虽不是嘲讽，但你现在的实力确实弱的不行。”
“……”
他能不能给自己前前世一拳头。
不对，好像打不过。
“当然，功法和元神回归，不意味着你就成了我，你还是你，莫央然。”空灵笑笑：“就和楚痕一样，拿回苍冥圣仙仙元，也不代表他就成了苍冥圣仙。”
被看穿他下面想问的问题的莫央然，更想揍人了。
莫央然压了压心中的怒火，微笑看着空灵，“不管是苍冥圣仙还是你，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回记忆，然后去找楚痕他们。”
他看了看空灵，再指着还没改变的幻境画面，“你现在出现在我面前，就意味着时间紧迫，必须加快记忆吸收。”
“还算不笨。”空灵手指点中差点暴跳骂人的莫央然的额头，边注入自己的记忆边说道：“莫央然，现在我把我的记忆和功法全部传给你，至于之后是生是死就只有你自己决定。”
莫央然突然没了怒气，垂眸问：“那你……”
“我会在你醒来时消失，准确说是回归你的元神。”空灵温柔一笑，“你也不用伤心，这是我自己的决定。何况，就算转世，我也是你，你也是我。”
“话虽如此，可……”
“你要是继续伤感，那他们真的该有性命之忧了。”
莫央然想起楚痕和他的朋友以及在修仙界等着他们的修士，顿时伤感全没，目光坚定道：“你刚才不是说让我自己决定生死，我向你保证，绝对不会让敌人得逞。”
持续灵力注入的伏渊睁眼看着熟睡中的莫央然，偏头喊道：“不愧是你的转世，小师弟。”
“你想挨揍吗？大师兄！”
“你这幅张牙舞爪的样子，让我想起初次见面时的一幕。”
空灵收起拳头，转身朝外走，“大师兄，后面就交给你了。”
伏渊垂眸愣了一会儿，才在开门声想起时说道：“空灵，对不起。”
空灵停下脚步，回头惊讶一会儿才怨道：“啊啊啊，多亏你，我差点魂飞魄散，也多亏你，仙界差点毁灭，也多亏你，师尊……”
“空灵！”伏渊站起身转头再次道歉，“是我不对，你想杀可以随时杀了。”
“我要是杀你早在几千年前就杀了你了，何须让二师兄把我和你的元神封印在此。”
空灵怒不可遏道：“虽然你堕落成邪，差点重伤师尊以及苍冥，虽然你挑起仙魔大战，虽然你差点让我魂飞魄散，可……”
空灵抓住伏渊的肩膀，“可那都是敌人的阴谋，和你没有半点关系，你不要再跟我说什么死不死，不然信不信我让我的转世揍你揍得谁也认不出。”
伏渊非常痛恨千年前堕落成邪道的自己，如不是最后空灵信任自己，还冒死净化自己的元神，怕是……
“虽然是敌人计划的阴谋，但不否认是自己痴迷堕落，否则也不会闹出那么多事。”
“我还是那句话，即便不是你也会是其他人，毕竟他的意识就没想过让这片天好过。”
伏渊听到他的意识四字就杀气大开，“不磨灭他的意识，难解我心头之恨。”
“所以，一切的根源是道主和阴主为了争夺权利而闹出一场万年劫难？”吸收了大部分记忆的莫央然醒来时听完两人的对话，第一时间提出疑问。
伏渊没想到莫央然这么快就吸收了空灵的记忆。
“你吸收完毕了？”空灵看了看自己的身躯，很是意外为什么没有消失。
“大部分都吸收了，唯独他的意识还不清楚。”莫央然看着满脸疑惑的空灵，解释道：“你没消失是因为我没有吸收你的元神，所以你还能维持这个姿态。”
“为什么不吸收？”
“还不是时候。”莫央然每次想吸收都觉得哪里不对劲，好似缺少了某样东西让他不得不停下来。
特别是想到苍冥圣仙和空灵的关系，以及对方身躯和他的前世的关系，让他非常不顺心。
虽然他知道这都是自己，可……
“你是对你的前世和苍冥圣仙的身躯一事很不舒服？”
莫央然没想到伏渊会一眼看穿他的心思，尴尬地撇开视线。
空灵噗呲笑道：“苍冥圣仙虽然将身躯遗留在修仙界与你前世相恋，那全是没有苍冥圣仙的意识了。”
“什么叫没有苍冥圣仙的意识？”
“用你知道的话解释就是，失去苍冥圣仙仙元的他已经算是轮回转世了，只不过为了计划，还是使用了苍冥圣仙的身躯。”
这么说……
“苍冥圣仙是苍冥圣仙的意识，阡垠是阡垠的意识，楚痕是楚痕的意识。”
空灵握住莫央然的手，笑道：“我有我的意识，你的前世有前世的意识，你有你的意识。”
莫央然尴尬地低下头，“抱歉，问了奇怪问题。”
“不，换做任何人都会在意。”空灵抱住莫央然，“轮回两世的我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吸收功法，去支援楚痕。”
伏渊知道这事是避不开的，边催促道：“你赶紧的，我还等着去杀阴主。”
提到杀阴主，莫央然很难相信，“用初生计划引他出来，这个计策能成功？”
“倒也不是靠这个计策，我最初实施轮回转世用初生方式和外来干预的确是引出阴主的意识，但……
当你的第一世结束，我才知道，这些不过是为了破除天劫。”
莫央然想起万年前的仙魔大战以及刚刚恢复空灵记忆中的仙魔大战，不禁问道：“所以，那些大战都是为了即将开始的仙魔大战？”
“应该说是天光之战。”伏渊指着窗外光色越发暗淡的天光，“你拥有了空灵的记忆，就该知道天光真正的色彩以及它的作用。”
莫央然注视着天光，颔首道：“它是撑起这片天的必要条件，更是阻隔黑暗源头的必要之物。”
他想起判仙们帮助圣魔的情景，再问：“所以，圣魔那群叛徒真实目的不是为了夺回什么躯体，而是毁灭天光，让黑暗降临这片天了？”
空灵一副欣慰表情说道：“既然知道了，那么你想怎么做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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