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痕自话语结束后, 目光就没从莫央然身上离开过。
从沉默到惊讶再道蹙眉，变化快的让楚痕握紧怀里人手, “无逍！”
刚刚想明白的莫央然抬头见四人都严肃地看着他, 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, 垂眸浅笑, “你们说得对, 我确实该自私一点。”
笑容轻松、爽朗, 未有一丝虚假。
这是想通了？！
没法完全放心的楚痕提议, “忙了一日, 你也该回去好好休息。”
连续三日都在思考幻境和杨子鹤的事, 的确不利于他此刻的身体。
为了顺利破解生冥咒，莫央然微笑接受, “确实该好好休息休息了, 不然明早还怎么对暗号。”
“暗号？”诧异眨眼的孤灼昱随着脑中飘过三日前的约定，恍然大悟道：“差点忘记，明天还要对暗号！”
“……”莫央然翻白眼叹息, “早知道就不说出来。”
“莫公子，别担心。”靳银微笑保证, “我一直记得。”
莫央然：“……”
“噗！靳银, 干得好。”孤灼昱微笑地赞美靳银。
莫央然眯眼微笑：“很好笑吗？”
孤灼昱心头一跳, 赶紧躲在易紫沣背后, 装耍道：“莫前辈, 我没笑。”
“你当我没看见。”刚刚迈出一区的莫央然看见孤灼昱瞬身跑走了, 立即瞬身追去闹腾, “灼昱，你别跑。”
“莫前辈我真的没笑，啊！紫沣快来帮我。”
“你还想求人帮忙。”
两人闹腾地往玉石柱外跑去，成功逗乐了后面跟上的三人。
“莫前辈，他们也笑了。”
莫央然回看后方微笑的三人，刚要开口却被闪烁的五根白玉石柱阻止了。
孤灼昱看见莫央然停下不走，上前问：“莫前辈，您怎么了？”
莫央然盯着白色玉石柱，在另外三人走来时垂眸微笑，“仔细一看，这五根玉石柱色彩不一。”
其余四人全部去看闪烁着不一样色彩的五根巨大玉石柱，惊讶了。
“还真是不一样的色彩。”感叹之余的孤灼昱突然心生好奇，“说起来，上次我怎么没发现？”
别说孤灼昱没发现，易紫沣和楚痕也没有发现。
皇族身份的靳银更是惊愕嘀咕，“印象中，玉石柱是没有颜色。”
耳朵灵敏的孤灼昱惊讶看着靳银，“你说没有颜色？”
回神的靳银对盯着他的四人点头，“记忆中，确实没有其他颜色。”
“那为什么现在有了？”孤灼昱回看五种色彩的玉石柱，闭目微笑，“总不可能是因为我们。”
随便丢出一句的孤灼昱并不知道他这句话惊讶了另外四人。
特别是靳银，视线早就落在肃穆的莫央然身上，该不会……
莫央然发现靳银盯着自己，微笑问：“靳银，你该不会是怀疑我？”
靳银毫不犹豫点头，“毕竟是莫公子你发现的。”
“发现并不代表是因为我。”莫央然嘴上这么说，心里却反对了。
倘若靳银之言是真的，那么五根玉石柱的变化确实和他有关系。
毕竟他遇上的幻境、甜婚真都和此物有关系。
提到天魂阵，莫央然想起沙骨秘境里天宫发生的事，不禁皱眉问道：“靳银，此处可有变过？”
“变过是指什么？”
“比如最初的圣殿不是这样！”
靳银垂眸想了一会儿，摇头道：“不曾变过。”
靳银不可能会骗他，换言之，此处和天魂阵没有关系？
“无逍，是不是发现了什么？”
莫央然面对疑问的楚痕，没有隐瞒地点头，“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沙骨秘境天宫经历的事？”
楚痕回想片刻，盯着五根玉石柱微微挑眉：“它们和天宫有关系？”
莫央然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，而是沉默片刻说道：“进入天空的正门，有一块巨大的玉石屏风。在我离开时，上面出现了阵法图案。”
没去过什么天宫的孤灼昱和易紫沣互相对视一眼，默契去看严肃的楚痕。
察觉一丝不对劲的靳银抢先问道：“莫公子，你是说那什么阵法图案就是五根玉石柱……”
他回头盯着奇怪五色光芒的玉石柱，突然心生不安，“历史久远的沙骨秘境怎么会和海族圣殿有联系？”
没法解释其中原因的莫央然怕大家胡思乱想，赶忙加一句，“只是相似，并非真一样。”
“相似就足够引人遐想了。”楚痕了解莫央然，除非真实确认，否则不会在此刻说出这样的话。
“……”莫央然恨不得给不懂察言观色的楚痕一脚。
可他要是这么做，绝对会让靳银几个更加怀疑，到时候他不想说都不行。
为了不给自己找麻烦，莫央然看了一眼五根玉石柱，然后转身御剑，“累了一天，回去休息。”
余下四人盯着飞走的莫央然，互相看了看，迅速跟上。
从山顶飞到红艳的彼岸花花海，再夕阳余晖落在脸上时，停在圣殿出口。
莫央然收起剑，转身看了看陌生又熟悉的花海，在清风拂过脸颊，转身对四人微笑说道：“走吧！”
决心离开，莫央然和另外四人很快就消失在漆黑的石洞中。
清风拂过花海，红色彼岸花微微摇晃直到一阵强风吹过，那停留自爱花海中的红色花瓣才再度腾空启航。
亦或者飞舞的花瓣太过迷人，以至于快要西落的太阳都忍不住洒下光芒，照亮整片花海和迅速消失的人影。
从圣殿回到王宫的莫央然，接受来自海族蓝樱等人的注视。
也不知是不是靳银提前招呼过，从他出现到离开，蓝樱等海修未一个出来质疑或者提问。
莫央然知道，这些海修不问的另一个原因是明日就是对暗号之日。
“看来明日要有一场大战。”
“莫前辈您说什么？”
莫央然回头对好奇的孤灼昱微微一笑，“我是说你们也该回去休息了。”
孤灼昱瞧了瞧隔壁的花园，尴尬地摸了摸鼻子，“那莫前辈您好好休息，我们明早再来找您和楚前辈。”
莫央然微笑目送孤灼昱和易紫沣离开后，转身握住楚痕的手往屋里走，“我有点饿，有没有吃的？”
“等等，我去准备。”
莫央然拉住要走的楚痕，“算了，我不吃了。”
楚痕把人按坐在椅子上，温柔捏了捏对方鼻子，“你忘记我们储戒还有不少食材。”
莫央然呆愣片刻，倏地起身，“你不说我都快忘了，储戒里还有魔兽肉和灵果。”
“那些留给你炼丹，我这有更好的食材。”楚痕俯身吻了吻莫央然的额头，温柔一笑：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“你要在院子里烤？”莫央然挥手拒绝，“我吃灵果就好了，别给靳银添麻烦。”
“靳银特意安排类似陆地宗门的客居，就料到今日之事。”楚痕拿走莫央然手里的灵果，边朝外走边道：“灵果只能增加灵气，不能增强阴性灵根的稳定性。”
他提起食物，一来是为了给自身和腹中孩子补充能量
二来也想在离开海族前和楚痕好好聚聚，毕竟明日开始可能就没机会独处了。
一想到后面要经历的事，莫央然赶紧走到门口，看向院内细心烤制魔兽肉的楚痕，又开心又心疼。
几百年前，是你照顾我。
几百年后，还是你……
莫央然垂下眼眸，摸着腹部苦笑嘀咕：“对不起。”
前世，他自私提出轮回。
今生，他自私隐瞒孩子。
呵，何其相似！
莫央然冷笑一声，抬头看着楚痕的背影，手指紧抓门槛，目光坚定严肃：“无论历经多少轮回，我莫央然都会回到你的身边，也只会心悦你一人。所以……对不起！”
晶莹剔透的泪水悄无声息从眼角滑落，莫央然伸手抹去，结果落入楚痕眼中。
楚痕看向眼睛湿润的莫央然，立即上前问：“无逍，可是身体不舒服？”
莫央然瞪着对方，“别胡思乱想，我身体好着。”
“那为何……”楚痕没说流泪两字，只是伸手摸了摸还有些湿润的眼角。
莫央然在楚痕触碰他的眼角就料到对方在想什么，心虚地打了个哈切，“食物烤好了没有，我困了。”
捂住嘴打了个哈切的莫央然故意揉了揉眼睛，希望对方朝困的方向想。
好在结果确实如莫央然想的那样，楚痕察觉到莫央然脸色疲惫，便没再乱想，微微一笑，“已经好了。”
莫央然看着去拿食物的楚痕，嘴唇轻吐一句‘对不起’后，回到屋内桌旁坐下。
直到楚痕端着食物进来莫央然才恢复正常，享受着美食的同时，也问了楚痕的身体。
怕楚痕没好好调息，莫央然特意握住对方手探寻一番。
确定身体比前两日好太多，几乎恢复了，莫央然才放下担心，和楚痕斗嘴式的吃完今夜美食。
美食之后，莫央然坐在床上简单调息一会儿，就下床去了楚痕房间。
正在调息的楚痕感应到莫央然的气息，睁眼还没问，对方已经脱去外衫躺在床上。
“别调息了，一起睡。”说完的莫央然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。
“……”楚痕俯身亲了亲对方嘴唇，随后拉长嘴角笑容，“无逍，你该知晓躺在我怀里的后果。”
莫央然心血来潮配合道：“正好，我明日也不用去对什么暗号了。”
“……”楚痕轻弹莫央然的额头，“傻瓜，双修只会增加修为，不会消耗能力。”
莫央然：“……”
他都快忘记修士之间除了交融还有双修。
莫央然盯着笑容奇怪的楚痕，侧身心虚道：“我累了，赶紧休息。”
“交给我。”楚痕说完就俯身吻住怀里人。
炙热的气流攻击大脑，莫央然知道今夜别想睡了。
他这算不算羊入虎口？
还能维持理智的莫央然伸手去推人，结果反被楚痕带去节奏，一起坠入火热深渊。
翌日辰时刚过半。
换上精致深红长衫的莫央然走到铜镜前，拿起桌上金色丝带扎紧黑色长发。
一缕黑发拂过脸颊，莫央然打理一番，再看铜镜里俊美容貌，识海飘过前世身影。
“前世……今生……”
莫央然闭目摇了摇头，睁眼严肃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，“前世的教训，今生绝不能再犯。”
重塑信心的莫央然，拿起桌上的灵剑转身走出卧房。
满屋子的海修惊的莫央然立马停下来。
在门口等候的楚痕这时走到莫央然身旁，温柔说道：“他们已经等很久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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