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二，又来买东西？这次要些什么？”王二时常出门帮尚书府里的各个姐姐们带一些东西，是以跟这条街上的商贩们都混熟了。
寻常商贩最喜欢的便是他这样大户人家里面出来帮忙采买的人，不讲价不说，每次出手也阔绰。
尚书府里面出了两位东宫娘娘的事情可已经传遍了大街小巷，王二作为府里人，现在出来买东西，说不定就是一大包一大包地买。
自家主子当了娘娘，这下面的小丫鬟们也得多打扮打扮不是？
掌柜的看见他，态度都要比以往还要热情几分。
王二行进去，抬眼四处瞧了瞧：“你这里可有什么火珊瑚红玛瑙一类的朱色首饰？我们府上云香姐姐如今喜欢这些颜色鲜艳的小玩意儿，叫我出来寻摸寻摸。”
那掌柜的眼神微微一定，乐呵呵拿出来许多的朱色首饰任他挑选。
不过掌柜的看他挑挑拣拣的，最后也只选了两个。
“王二，这两只可是我这里最好的了，价钱怕是不便宜。”寻常王二帮尚书府里的那些丫鬟们买东西的时候，也经常到他家来，可也从没买过这么贵重的！
这品质，与以往买的，都直接断了两个档，是他们这个店里面卖给一些贵女小姐用的了。
王二偏瞧他一眼，笑道：“我只负责出来买，云香姐姐就要这个，你包上就是了，哪儿那么多废话！”
“哎，行行行。”掌柜的赔笑，亲自去将这两个首饰包好送上。
王二付钱付得爽快：“云香姐姐要得东西多，我再去别的地方瞧瞧。”
“行。”那掌柜的忙点头，卑躬哈腰地将人送出去，看着人出去又转而进了另外一个铺子。
掂了掂自己手里的银子，这价钱可不是平常丫鬟能付得起的。
等王二出来又去别处的时候，他叫住隔壁送客的那掌柜问道：“那王二在你那儿可也是买的朱色首饰？”
“对啊。说是给尚书府府上的云香买的。”那掌柜眼珠子滴溜溜转，嘴角微微一瘪，露出点看好戏的神色来：“他在我这会儿买的可都是上好的料子，价格也贵，你说，那一个丫鬟也能用上这么好的东西，便是能用上，又哪儿来得那么多钱？”
“怕给丫鬟买是假，给主子买才是真。”这掌柜凑过去，小声且肯定挑眉道：“这云香可是那位二小姐身边的丫鬟！”
“嚯！”那掌柜一脸惊讶：“我说呢，瞧着也不像是给丫鬟买的。”
“可这府上被赐婚为太子妃的是那嫡出大小姐，那二小姐不过是个庶出，赐婚侧妃，买这么多红色的首饰做什么？”那掌柜也跟着小声说。
两人对视一眼，各自心照不宣。
社会传统，不论什么身份地位，婚时都是家中正妻才可用朱色，其余都是粉色为主。
这侧妃娘娘再怎么说也是个侧的，如今满大街打着丫鬟的旗号给自己买朱色首饰，怕不是个心思单纯的主。
不出半日的时辰，这条街上便几乎人人都知道，尚书府上的庶出二小姐心思不纯，心术不正，贪心不足，不敬嫡姐。
也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情报网是怎么传播的，效率飞快。
王二在外面听了一嘴，笑着回来便与云香说了此事。
云香听他们说得难听，心中的郁气登时一扫而空，赏了王二一个碎银子，至于那些买来的首饰，她便自己收下，是送礼还是自用都可以。
王二赶紧谢过，又恭维云香一番，一溜烟跑了。
等走到没人的地方，才乐呵呵打量起自己手上的碎银子，笑眯眯收入怀中。
他自己也留了个心眼，云香只叫他说是给二小姐买的，可王二一直在外面与人打交道，时常轻易不怎么入府，外面接触的多了，也有自己的一套认知，对这府里的身份地位看得更加清楚些。
二小姐再不得宠那也是主子，那云香素来言语之间便对二小姐少有尊重，今日怎么会这么好心过来交代他给主子买首饰？还一定强调要的是朱色首饰。
一个未来的侧妃，买朱色首饰，说出去败坏的也是二小姐的名声。
到时候若真追究了查起来，他怕是也脱不了干系。
不若直接说成是云香买的，那些人也基本都知道云香是谁，就算猜到这事儿与二小姐有关，传出对二小姐不好的言论，可要真查起来，他也没什么事儿。
毕竟主子的事情，又不是他说出去的。
况且，王二深呼出一口气，若这事儿真查起来，云香这次，怕是完了。
损着二小姐的名声，少不得要把大小姐也牵扯其中。
不过那也不关他的事，王二摸了摸自己兜里的银子，心神一定，满足回家。
云香还不清楚自己被摆了一道，开开心心重新回到舒月灵的身边。
舒月灵看她的表情，就知道她一定又干了什么坏事。
她倒是有心想要打探一下云香这小蠢货做了什么，但这么多年她自己咸鱼不想经营，导致她身边现在连一个贴心人都没有。
找谁帮她打听都不合适。
舒月灵吃完午饭放下筷子，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多年这么咸鱼是不太对的。
一开始的时候她也有过要跟自己身边的丫鬟们打好关系的打算，只是有一次无意间发现这俩丫鬟在背后说她的坏话，并且还是在她对她们非常不错的情况下。
舒月灵本就是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，那一口气恶心得不上不下，后来见她俩也就只有在背后说闲话的勇气，便也没多管，从此也歇了与这些丫鬟交好的心思。
封建社会下，人的等级分明，趋炎附势的存在也更加鲜明。
一晃晃的，这么多年也过来了，她自己也健健康康的，心情也不错，就觉得有没有这个丫鬟都无所谓。
可现在
舒月灵自个儿盘算一下，她身边能称得上是好友的，也就只有赵睿泽一个，现在发现赵睿泽是个骗子，自己孤立无援
孤立无援
她忽而恍然大悟，自己是不是有点惨？
确实是有点惨，舒月灵瘪起嘴巴，怏怏开始下午的课程。
然后心情逐渐愉悦。
王嬷嬷指正她时，舒月晴站出来道：“妹妹有些粗笨，我没关系，烦请嬷嬷再教一遍吧。”
王嬷嬷冲着舒月灵冷哼：“自己愚笨，还不知上进，以后出去少不得要丢人！”
“没事啊，我不介意太子殿下将我金屋藏娇。”舒月灵已经找准自己的定位，说得理所当然。
就，虽然惨，可顶着太子心上人这个身份给舒月晴添堵，她觉得自己还是蛮开心的。
尤其是看着这两人对她无可奈何，不知如何反驳，可只有她自己知道，自己根本不是赵睿泽的心上人，舒月晴才是心上人的情况下，莫名有种报复的快感。
舒月晴暗地里几乎咬碎一口银牙，也根本不清楚外面将她与舒月灵传成了什么样子！
赵睿泽的赐婚圣旨已经下来，下月便要结婚，那是钦天监算出来的好日子，再下一个日子，便是要明年去了。
他根本等不及，所以现在才匆忙准备。
可即便是匆忙，他也要给太子妃最好的。
宽阔的正道上，豪华马车咕噜咕噜走。
“哎，你听说了吗？那位名满京城的才女是个添头。”
赵睿泽蹙眉：？？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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